11月22日下午，政府管理学院《比较公共管理》课程学生在杨一老师的带领下，走进潘家园旧货市场，开展了一次别开生面的线下实践教学活动。

出发前合照

　　潘家园旧货市场汇聚了古玩字画、文玩杂项、旧书收藏等多种业态，成为观察中国民间收藏生态与市场治理实践的生动窗口。潘家园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将“民间旧货”的草根生态与“专业文物”的合规体系融于一体：地摊上随处可见的复制品、工艺品构成了大众层面的自由市场；与此同时，持证拍卖行与市场里的实力商户则支撑着一个成熟、专业的文物交易体系。二者并行不悖，共同塑造兼具“游客淘货乐园”和“行家交易重镇”功能的复合型市场。

　　为了让同学更真切感受潘家园的多重属性，并理解文物治理面临的实践困境，活动前，杨一老师为同学们作了调研动员，提出“5个3”任务要求：各小组需在三个小时的调研时间内，采访三位卖家、三位买家和三位旁观者，并拍摄三张照片作为调研记录。这一任务设计并非简单的“数量要求”，而是一个经过精心推演的教学工具：通过采访三类主体，同学们能够从供给侧、需求侧与观察者视角获得多维度信息，进而识别市场表层“热闹”背后的运行逻辑与利益纠葛；三小时的限时调研则迫使学生在真实的交易节奏中做出判断，体验不确定性、信息不对称与监管风险并存的典型治理场景；而三张照片不仅是资料留存，更是一种“证据思维”的训练——学生需以影像捕捉潘家园在合规监管、草根生态与专业交易之间的张力点。通过“5个3”的结构化任务，以及从被动观察转变为主动探索，调研要求使学生得以在有限时间内最大化体验潘家园这一“复合型市场”的多面性，为理解文物监管的现实困境打下扎实的基础。

　　走进潘家园，同学们以小组形式深入市场各个角落，与摊主、藏家、游客及市场管理人员展开交流。穿梭于琳琅满目的摊位之间，大家不仅近距离观察文玩交易的真实场景，也沉浸式感受着这里独有的烟火气与人情温度。与摊主的对话，让同学们了解到经营者的生存状态、行业规则及其对市场管理的评价；与买家的交谈，则揭示了收藏爱好者的心理动机、鉴别经验与消费维权困境；而与市场管理人员的沟通，更让同学们认识到政府在市场监管中的角色定位与行政实践现实。

　　通过实地探访，同学们发现潘家园正处于一场静默而深刻的转型之中——从传统旧物交易市场，逐步发展为融合文文玩、旧货、文创等多元业态的综合性文化空间。更值得关注的是，在市场长期自我演进中，买卖双方形成了一套自成体系的交易规则与生态逻辑，为理解非正式制度在市场治理中的作用提供了鲜活案例。

　　此次调研活动让同学们走出课堂、深入田野，在实践中加深了对公共管理问题的理解。通过亲身体验，对古玩市场治理的复杂性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也对文化政策与市场监管如何在保护文物、规范交易与尊重文化传承之间寻求平衡有了更深入的思考。更重要的是，本次调研并不止步于对中国实践的观察。调研结束后，同学们还将开展关于其他国家文物市场治理的比较性研究与专题课堂报告，通过横向比较不同国家在文物监管体系、艺术品产业政策、市场秩序维护等方面的制度设计与治理逻辑，从而进一步加深对比较公共管理的理解——通过“从田野出发，再回到知识体系”的学习路径，学生得以将具体经验转化为理论思考，将跨文化、跨国别的比较视角充分融入对公共管理问题的系统认识之中。

      调研感想：

　　今天我们集体调研了潘家园旧货市场，在田野中探寻旧物市场的动与静，秩序与混乱。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认为文物文玩市场是一个灰色地带，充斥着不确定性，但当我们走到今天的潘家园，发觉在现代社会的实践中，技术赋能以及法治建设已经将其焕然一新。从二维码一键识别货源及鉴定情况，从片区监督员到分区管理经营，从旧物市场变成文玩旧货杂烩。新的市场模式以及管理方式，让潘家园从一个小众群体的“大浪淘沙”转换成市井喧腾的综合市场。此次调研让我们收获颇多，希望能在未来有机会能够进一步探究相关话题，结合现存治理经验和文物提出属于公管人的解决方案。

　　——杨启航 政府管理学院2023级本科生

　　调研中，我们与买家、卖家及旁观者进行了交流，发现收藏不仅是投资，更是一种文化消费与情感寄托。许多人明知赝品居多，仍愿意为“眼缘”或“故事”买单。这种复杂的消费心理，也提示我们：治理古玩市场，不能仅靠执法打击，更需从文化引导、信用体系建设与消费者教育入手。作为公共管理领域的学习者，我们认识到：古玩市场的治理，本质上是文化政策与市场监管的交叉领域。如何在保护文物、规范市场与促进文化传承之间找到平衡，是摆在管理者面前的现实课题。

　　此次调研，不仅是一次学术实践，更是一次文化洗礼。我们从潘家园的烟火气中，看到了中国民间收藏的活力与困惑，也体会到公共管理在复杂社会场域中的挑战与可能。古玩虽小，却映照出时代变迁、政策演进与人性百态。唯有深入现场、倾听民声，才能做出更具温度与智慧的政策设计。

　　——任安东 政府管理学院2023级本科生

　　本次潘家园调研，让我深刻体会到潘家园这个独特市场的鲜活与复杂。我观察到，这里的交易建立在一种微妙的信任与风险平衡之上。很多卖家强调所售之物“保真”，但鉴定却很依赖买家的眼力，形成了“买定离手，风险自担”的规则。它让我明白，收藏市场不仅是金钱与物品的交换，更是一场关于信任、知识等多方面的博弈。

　　——朱筱睿 政府管理学院2023级本科生

　　对潘家园文玩市场的调研，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认知视角。在这里，我们看到文玩的核心价值承载着情绪价值，一件器物会因背后的情绪价值被赋予独特的温度与意义。然而，这种交易机制也带来一些值得思考张力：如何在尊重古玩“情绪属性”的同时，建立科学有效的市场监管，既防范虚假宣传，又不扼杀文化氛围与交易活力？当买卖双方因价值认知差异产生纠纷，又该如何设立灵活公正的调解机制，平衡情理与法理？这些让我们看到传统文化消费场景中，市场治理与文化传承之间复杂的互动关系，也激发了我们进一步思考和研究的兴趣。

　　——姜芦珊政府管理学院2023级本科生

　　本次对北京潘家园古玩市场的调研，让我深刻体会到，在一种看似混乱无序的表象之下，实际运行着一套独特而有效的“非正式治理”秩序。这为公共管理中的“政府-社会”关系与多元治理模式提供了生动的注脚。从公共管理角度看，潘家园市场展示了一个“弱行政监管，强社会规范”的治理样本。政府层面的管理或许更多地体现在维持市场的基本安全与宏观稳定上，而将具体的交易规则、信誉维持和争端解决，很大程度上“让渡”给了市场社群自身形成的文化与传统。这种非正式治理在降低行政管理成本的同时，也塑造了市场的独特生态和魅力。然而，这种模式也潜藏着对新手不公、权力不对等和“劣币驱逐良币”的风险。因此，有效的公共管理并非意味着政府的全面直接干预，而在于如何识别、引导并规范这些自发的社会资本，在尊重市场内在逻辑的同时，为其提供公平与诚信的底线保障，从而实现更具韧性的“多元共治”。

　　——旦增边多政府管理学院2023级本科生

　　走进潘家园的烟火气中，这场调研给我最珍贵的收获，是习得“闲聊式”调研的真谛。一开始真挺犯怵的，对着摊主、游客不知道怎么开口，怕打扰人家，也怕问不出有用的东西。后来硬着头皮，从物件的来历、买卖的日常聊起，慢慢就放开了。我们跟摆摊多年的老人聊经营的难处，跟来淘货的年轻人聊喜欢的款式，还跟外国游客聊他们眼里的中国文玩。聊着聊着就发现，越随意的闲谈，越能听到真实的声音——商家希望市场更规范，买家想买到靠谱的东西，不同人用各自的方式让这个市场热热闹闹。

　　作为政府管理专业的学生，我们的目标是服务人民、做好治理。这次调研让我明白，民意从来不是冷冰冰的数据，而是藏在这些日常闲谈里。学会跟老百姓好好聊天，才能真正摸清大家的需求。以后我也会带着这份实践调研经验，多走进基层，多倾听普通人的声音，让专业学习能真正对接实际需求，不辜负所学。

　　——卓燕妮政府管理学院2023级本科生

　　文字：杨一 朱佩佩

　　图片：朱佩佩彭珮文

　　审核：严洁 杨一 曲晓妍